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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鳳凰花開。

 

煩死了。

 

  正常的畢業生都會好好的感受畢業典禮這種嚴肅莊重的時刻,內心也應該充滿即將與相處四年的朋友分別的感傷及對未來的不確定感,唯獨邢風云一點臨場感也沒有,站在黑壓壓一片的畢業生中,沒有感傷,沒有焦慮,只希望快點結束這個浪費生命的儀式。

 

  邢風云頻頻瞄向禮堂內的大鐘,計算著時間流逝下他可以多賺多少生活費,邢風云的父親邢鐵達在邢風云六歲時因為工作意外身亡,家計這個重擔是由母親蔡素芬一肩扛起,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邢風云認為多賺點錢比坐在教室聽課更重要,但他並沒有因此放棄學業,成績始終優異,還兼了家教。

 

  好不容易典禮結束,邢風云奮力穿過忙著拍照、哭著道別的畢業生,邊走邊把身上的學士服脫掉,沒有人找他簽名合照留念,他很清楚自己,從小到大只要與自己親近的人總會遭遇不幸,還有人說邢鐵達也是他剋死的,蔡素芬只是命比較重,不能說他迷信,他就像是一塊帶著不幸的大磁鐵。幼稚園校外教學遊覽車翻覆,國小與他交談過後的同學陸續發生意外,國中第一個交上的朋友突然自殺,自此以後邢風云相信了自己身上有某種為周遭人帶來不幸的力量,不再試著交朋友而是主動與人保持距離,久而久之,便被貼上難以相處的標籤。

 

  「借過,謝謝。」邢風云擠過兩個胖子,兩個胖子反而被自己的胖腳絆了一跤,跌了個狗吃屎。

  「抱歉!」邢風云默念,很後悔剛剛的肢體接觸。

  先到商店買了一個三明治充當午餐後,邢風云便正式離開著個他待了四年的校園,在趕往打工地點前嗑完手上的三明治,兩次驚險閃過路上的機車騎士,打工地點的店面已經熱鬧滾滾了。

  「阿風!怎麼遲到!」麵店的老闆邊下麵邊吆喝著。

  「今天畢業典禮,抱歉。」邢風云快手快腳的穿上圍兜,接下老闆手中的碗公,忙碌起來。

  「畢業喔!能吃嗎?哈哈哈。」老闆自顧自的大笑。

 

 

  收好最後一張桌子後,邢風云把麵店的燈關掉,伸展著肩頸,走到外頭對著在電線桿邊抽煙的老闆道別:「老闆,先走了。」

  老闆從滿是醬汁飛濺斑點的短褲口袋掏出薪水袋:「來,這個月的。」

  這個月的水電費有著落了!邢風云謝著收下。

  「路上小心點,晚上壞人多啊。」老闆好心的提醒,邢風云微微頷首,老闆是個好人,但邢風云不希望又因為自己給別人帶來厄運,說了聲再見就走了。

 


  回到家時,邢風云隱約覺得不大對勁,拉們並沒有拉上,母親會等門他知道,但是從來不曾這樣大門敞開;邢風云躡手躡腳的走進漆黑的屋內,然後他聽見了聲音,從他房間傳出來的聲音。

  「媽?」邢風云輕喚一聲,推開房間門,打開燈。

  一個穿著黑色風衣,黑色運動褲,頭戴鴨舌帽外加口罩的男人嚇的轉過身。

  「小偷!」邢風云腎上腺素激增,一個健步上前抓住男人,男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人馬上扭打在一起。

  「把錢交出來!」小偷怒吼著,看來家裡窮到沒東西可以偷,對方改做強盜。

  「開什麼玩笑!」邢風云趁空隙給了小偷一拳,對方暈了半秒,奮力把邢風云推倒,口袋內的薪水因為拉扯啪的掉在兩人之間,小偷睜大了眼,手一掃就要占為己有,邢風云眼看水電費落入人手,頓時怒氣一來,往逃到客廳的小偷背後撲過去,死命勒緊對方脖子。

  「風云?」客廳的燈大亮,蔡素芬披著毛線外套站在房間口一臉驚駭。

  「媽!報警!」邢風云咬著牙叫道,小偷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手臂。

  「混帳!」小偷的頸子被勒的緊,臉漲的血紅,手一鬆突然從腰際拔出一把刀用力往後一刺!

  「啊!」邢風云吃痛鬆手。

  「風云!!」蔡素芬大叫跑過來推了男人一把,不准傷害她的孩子!

  男人防禦的舉起拿刀的手,朝蔡素芬手臂劃去。

  「媽!」管不了身上的傷,邢風云衝上去抓住男人拿刀的手,又是一陣拉扯,邢風云的傷口因此流出更多的血,地板的血已經多到讓人打滑的境界,邢風云依然死命對抗。

  「風云!不要!」蔡素芬到再地上摀著傷口哭喊。

  男人啐了一聲,感覺到邢風云的手勁漸弱,怒吼一聲:「閃開!」

  邢風云也不甘示弱的回吼:「你這個社會敗類!」不料這句話徹底激怒對方,男人甩開邢風云的手,一刀就刺上來。

  「風云!!」蔡素芬尖叫,眼看兒子胸口結結實實被刺上一刀,熱血飛濺。

  「幹!」男人自己也嚇壞了,扔下兇刀逃出邢家。

  邢風云看見男人逃走後才倒下,身體越來越冷,母親的聲音像是隔著水一般模糊。

  「風云!風云!」蔡素芬捧著兒子的臉哭喊,看著血不停的從胸口湧出,臉也漸漸的失去血色,只能慌亂的大叫:「救命…誰來救救我兒子!」

  「媽…對…不起。」邢風云已經看不到了,只有白忙忙的一片,他努力擠出最後的道歉,頭一軟。









大家好久不見!

我是那種不踏出一步就無法前進的人,所以為了避免故事最後被我的胃酸消化光,先把它排出來比較保險! (怎麼有點噁心?)

這個故事的名稱我絞盡腦汁:吾極途。

原本的極字其實是這個"棘",荊棘的棘,大伙兒大概看的出來將來的路有多難走了(哭!

第一篇章才剛開始,還請大家多耐著性子。

我們下次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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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妘至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